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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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璃珠藏着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我静静的等待着从他们的口中得到答案。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战天麟,受死吧……”战天齐手中的龙泉宝剑随着一声狠厉的声音握得更紧了。

    “住手……”

    正在我与华蝶心都愣在暗格之中时,屏风外响起了一丝熟悉,柔中带厉的声音。

    德妃娘娘手握金簪紧紧的比在皇上的脖子间转出屏风,几下快步而来,脚步略见虚浮与慌乱。

    殿门被身后尚青云与左荣立带领的数名铁骑所破,数名铁骑己朝四周分散,弓箭手也己准备。

    看到此等架势,德妃娘娘的面上更加的慌乱起来。

    如今大势己去,手中的皇上便是他们保住性命逃脱的最好的筹码。

    “妖妃,本王劝你马上放了父皇……”

    战天齐在见到德妃娘娘手下皇上的那一瞬间,没有一丝犹豫的收回了手中的龙泉宝剑。

    而殿外的德妃娘娘眯起眼睛冷笑了起来,“你让本宫放了皇上?好让你治我们母子于死地么?战天齐,你想让皇上活着,就交出手中的玉玺,不然本宫就杀了皇上,你坐上天子之位也会背负一个弑父弑兄夺位的罪名,遭天下人所唾骂。”

    德妃娘娘机关算尽,皇上若死,将来战天齐坐拥的这个帝位便永远蒙上了洗不去的污点。

    纵然他日如何圣明治世,也不可能光采无瑕。

    战天齐的面色阴沉,不语,眸光深邃,手里的龙泉宝剑己握得颤抖。

    千钧一发,战天齐欲要做出抉择之时,德妃娘娘手中的金簪随着一阵掌风落地。

    “齐王,玉玺不能给她……”是云先生的声音。

    “啊……”德妃娘娘胸口反受一掌吃痛倒地。

    殿中的皇上当机立断揭开了面上的那张假面,映入眼帘的是云先生的那张熟悉面容。

    我揪着的心一沉,那件事,王忠做到了。

    “母妃……”战天麟伸手扶起地上满目惊诧的德妃娘娘。

    云先生的面孔,他们再陌生不过了。

    当今皇上变成了一张陌生面孔,此时殿中所有人都没有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先生?”华蝶心惊慌的认出了殿中的云先生,恍然转眸怒视于我。

    而我依旧保持平静的对视于她。

    她在我的眸光之下咬了唇,“华蝶衣,是你……”

    我肩头猛然一痛,华蝶心将我从椅子之上提了起来,脖子一凉,一把长剑重回到了我的脖子之上。

    我唇边淡然一笑,心里早己明白她要对我做什么?

    暗格的门在我面前打开了。

    “住手……通通都住手……”华蝶心挟持我向外一步一步的走着。

    殿中一片混乱,因为我被挟持的出现让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战天齐,你心爱的女人在我的手上。”华蝶心冷笑看着战天齐扬了声音。

    我的眸光停在了战天齐深沉饱含痛意的眸中,他手中的长剑当的一声落在了地上,随着便是手向上一扬,四周围的铁骑纷纷后退,谁也不敢靠近。

    “月牙儿……”战天辚在见到我出现的那一刻,面容一震,与我四目相对,小声的呢喃了一声。

    他的目光直直剜进我心底。

    两人之间,不过三丈距离,却已隔断了一世恩怨。

    我在华蝶心的长剑逼迫之下,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每一步都似踏在那嗜血的刀尖之上。

    “方才的话,你,你……都听见了?”战天麟苍白的脸色透出死一样的灰,身子晃了一晃,惨无血色的双唇止不住的颤抖。

    我沉默不语,只是直直的绞着他的眸光,任由他面上的惊慌与愧疚之情无声地将我鞭挞。

    “天麟,你还不明白么?不管是儿时,还是现在,纵然有忘忧草,在这个女人的心里一直都没有你的位置,最爱你的人是我华蝶心,只有我华蝶心才会真心待你。”华蝶心的声声透着心酸,悬在我脖子间的长剑止不住的颤抖。

    战天麟面色一正,硬声喝道:“你住口……快放了她……我不许你伤她……”

    华蝶心自嘲一笑,温热的泪水滴滴落于长剑之上,“到了此时,你还护着这个薄情的女人,她伤你还伤得不够么?我现在就取了她的性命为她对你的薄情替你报仇。”

    随着华蝶心的话,我的眼前剑光一闪。

    我本能的微微闭上了眸,耳边却响起了我在战天齐的声音里从未听过的森寒与杀意。

    “华蝶心,你敢伤她分毫,本王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阵血腥而来,我感觉到华蝶心握着长剑的手在我的肩头更加的颤抖了。

    “八爷……”

    随着殿中众人这声急切的声音,我猛然睁开眼睛,刺眼的一幕直入我的眸中。

    战天齐五指紧握着华蝶心欲要划开我脖子锋利的剑韧,温热的血止不住的涌出,己淌过指缝,瞬间染红了整只手。

    “天齐,你在做什么?快松开……”我惊叫着,心里的痛再也控制不住了。

    “别怕,有我在,她伤不了你……”他不以为然,唇边轻轻一笑,那笑意温泽,他是想让我不要怕,让我心安。

    我双眸中阵阵涩痛,止不住的摇头,我想要阻止他,声音却哽在喉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闭上眼晴,用力的吸气,呼气,再吸气,再呼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在战天齐的冷凛之下,华蝶心的冷冷的声音泛着颤抖,“齐王……你不要恐吓于我,我华蝶心……为了太子殿下这条命都可以不要,又岂会怕你的死无葬身之地,想要你的女人……活着,就……放我们离开。”

    “不行……一定要让他交出玉玺,否则……我们根本就没法逃离这里。”德妃娘娘气息虚弱的咬牙喊道。

    华蝶心恍然间反应了过来,看着眼前那血流不止的五指,硬声道:“请齐王交出玉玺。”

    我心中根本就无法平静下来,直直的绞着战天齐,心里的慌乱加剧。

    在那一刻,我并不怕死,我怕的是他会为了我交出玉玺。

    战天齐双眸深深的看着我,在他的眸中第一次有了那么多的情绪在翻转与挣扎,手上的血早己染红了我的脚边。

    “荣立,将玉玺给他。”战天齐从长剑之上缩回了那只染红了的手,声音虽是咬牙而出,却沉稳坚定。

    “八爷,万万不可,玉玺象征着天子之位,太上皇曾对这三万铁骑下过一道秘旨,三万铁骑只认握着玉玺的君王,他们有了玉玺便可指挥这三万铁骑,就算是皇上亲自出面,这三万铁骑也只会认玉玺,皇上圣明,早己猜到了德妃与太子有谋反之心,才会令八爷带着这玉玺调动三万铁骑前来救驾……这玉玺是绝不能交给他们啊……”左荣立一边替战天齐包扎伤口,一边声声相劝。

    看来此次宫变,太子与德妃的谋反早己在皇上的预料之中,皇上早己做好了面对此次谋反的准备。

    从当年的四大家族,再到此时的宫变,当今皇上的心思实在是不容小觑。

    也许此次救驾也是当今皇上对战天齐的考验,我绝不能让战天齐失去此次大好机会。

    我深深的看着战天齐的眼,扬了声音。

    “战天齐,我不许你交出玉玺,你答应过我的事,难道忘了么?”

    我只是一个女子,他是心怀天下,上天注定的君王,这一生都只能为天下苍生而活,绝不能单为一名女子。

    今日就算是死,我也心甘情愿了。

    虽然想不起儿时与他度过的种种,但我却己经知道我的曾经有他的出现,我就是长存在他心中的那个她。

    战天齐没有说话,仍是深深的看着我的眼,眸中闪烁着无尽的森冷与极强的压迫力,将那嗜骨的恐慌与挣扎绵延至心底。

    我不想使他为难,此次是生是死,都由我自己来解决吧,或许我还能为此一搏。

    我转了眸不再看向战天齐,反而深深的看向身边正搀扶着德妃娘娘的战天麟,讥讽冷笑了起来。

    “战天麟,你可还记得这是何处?在你大势己去之时,你仍忘不了当年的先皇后,所以你才会选择在这里与天齐做最后的挣扎,这是你母后被陷害丧生的朝阳殿,你费尽心思只是想替你的母后报仇血恨,如今在你身边的德妃娘娘就是你的杀母仇人之一,你认贼作母这么多年,你可对不起你死去的母后,还有你容家无辜受牵连的上千条人命?”

    战天麟闻言眸中颤抖,让我的话己经完全扰乱了心绪,仿佛眼前己浮现出了当年先皇后被害赐死在这朝阳殿中的种种情景。

    虽然他当时只有五岁,我也不愿再提起他记忆里最沉痛的往事,可我如今只有造成他与德妃娘娘之间的矛盾,才能令战天麟从德妃娘娘多年控制之中觉醒。

    战天麟本性并不坏,他自小得到了太多,同时也失去了太多。

    他这一生害怕的就是失去,所以他一直都想得到,只要他认为的,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去得到。

    可如今不顾一切去得到的只是一个再笑话不过的谎言。

    “妖妇,你住口……”德妃娘娘眸中惊慌不己,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看来她开始害怕了。

    我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德妃,眸光如水,语音宁和。

    “德妃娘娘可是害怕了?心虚了?这么多年利用太子你只不过是为了报当年魏家让你王家日没途穷之仇,你何曾将他视作是你的儿子?你一手操纵他为复仇而弑父夺位,如今己败,你却还在利用太子为此而挣扎,你的良心早已被仇恨所覆盖,当年之事,让你噩梦缠身,才会让你染上头疾,如若不是你作贼心虚,这些年头疾发作之时,你为何不肯让旁人伺候在左右,因为你害怕自己心中所隐瞒的秘密会让太子知道,你害怕自己苦心所经营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

    德妃娘娘面容怔怔,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我竟然会知道这些秘密。

    这还得多谢了用剑比在我脖子间的华蝶心。

    “华蝶衣,你不要再说了……”华蝶心咬着牙在我耳边提醒道。

    我轻轻一笑,也小声的回了她的话,“怎么?你不是想要让我知道这一切感到愧疚么?如今我再将这些真相告诉战天麟,战天麟便不会一直痛苦的生活在他母后当初yin乱后宫的阴影之中,还他一个真相,他会明白他这一生所做的那些事是多么的愚蠢,德妃只不过是利用他,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被人当作复仇的棋子,你就忍心看着他认贼作母?”

    华蝶心没有再说下去,她的眸光心疼的看着身边的战天麟,悬在我脖子间的长剑也开始有了一丝松懈。

    而我此时却要趁着大家都慌乱的时刻,想办法冲破身上的穴道。

    “不……不……本宫没有,本宫没有害她,麟儿,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只不过想借此来搅乱我们母子多年建下的感情,不要相信她……不要……”德妃娘娘面容挣扎的想要为自己去解释。

    战天麟则是面容怔怔,眸中满是慌乱,此时的他根本就不知该去相信谁的话?

    我又再一次轻笑扬了声,“德妃娘娘,这里是先皇后被你陷害赐死的朝阳殿,她的冤魂还一直停留在这里,她就是想要看着你遭报应的一天,也许她就在你的身后,正要伸手掐上你的脖子,让你血债血还……”

    最后的一语,我说得阴森及沉重,只见德妃娘娘“啊……”的一声尖叫,在战天麟的怀里猛然一怔,抱头挣扎,不敢再睁眼。

    这样的反应足以证明了她在害怕,而且开始刺激了她的头疾发作。

    我心下一喜,应当乘胜追击,便接着硬声道:“德妃娘娘,先皇后当年之事不是你所为,你如今又在害怕什么?你分明就是在做贼心虚……你若是问心无愧,你就当着大家的面睁开眼看看你的身后是不是先皇后显灵来找你报仇了……”

    “不……不,不要来找我,不是我害的……是我父亲,全是我父亲的意思……是他……”德妃娘娘抱着难忍的头拼命的摇头泣声道。

    真相己浮出水面,德妃娘娘不打自招,在逼得头疾发作而道出了真相。

    战天麟绝望的将怀里抱着头颤抖不己的德妃娘娘推开来,腥红了双眸,一字一句悲痛的开了口。

    “真的是你……是你陷害我母后,令她被赐死在这朝阳宫中,还让我唤了你这么多年的母妃,你这毒妇……我杀了你……”

    战天麟提起地上颤抖的德妃娘娘,两指紧紧的掐在她的脖子间,眸中透着无尽的森冷与嗜血的杀意。

    德妃娘娘在他的力度之下双眸发颤,气息也越来越弱,还在挣扎着想要解释。

    “不,麟儿……不是这样的……不是……你听母妃与你解释……本宫……当初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当年的……错事,本宫……就是为了弥补当年的错……才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帮你夺回……夺回本该属于你……你的……一切。”

    战天麟手上的力道在随着德妃娘娘挣扎着渐渐闭上眸时,他从她的脖子之上松开了手,将她推开了来。

    虽然德妃害死了他的生母,终是抚养了他这么多年,他终是没有下得去手。

    德妃娘娘喘着大气,腥红的眸中含着泪看着面色颓废的战天麟。

    战天麟眸中含着泪,失了魂,如行尸走肉的一般,向前边沉重的迈着步子,边唤着先皇后。

    “母后……麟儿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母后……我错了……麟儿知道错了……”

    他一步一步的迈过我与华蝶心的身边,四周围的弓箭手己准备。

    战天齐从我的眸中看出了急切,扬一挥,让四周围围着的弓箭手都往后退去。

    直到战天麟再也迈不出步子,胸口一阵起伏,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天麟……”华蝶心急切一唤,冷眸对我。

    而下一刻,比在我脖子间的剑开始抽离我的脖子,华蝶心手中的长剑向我面前的战天齐刺去。

    随着眼边闪过的剑光,我心中一紧,不顾身上的血液会逆流至死的伸手抓住了她刺向战天齐的长剑,鲜血自口中喷出。

    战天齐眸中惊痛,出掌将华蝶心击倒在地,伸手接住了口吐鲜血的我。

    我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温热的胸膛,战天齐抱着我的手臂那样的紧,紧到略微颤抖。

    我无力的依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一下,心里感到渐渐心安。

    他无事就好。

    身子上一阵疲惫困倦便如潮水,一阵一阵向我袭来。

    我欲要渐渐闭上双眸之时却忽然听到他的寒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留半点余地。

    “传令,一个不留。”

    闻言,我的心里一怔,接着便是尚青云与左荣立应答的声音响起,“是。”

    我努力的睁着双眸,奋力的扬声说道:“不要杀他!”

    他看着我的眼,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连一句下令阻止的话也未说出。

    我内心越发的急,伸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臂膀,勉强的说出那些话,“求爷……饶他一命,求……爷……”

    战天麟虽贵为太子,但他却过得比任何人都要痛苦,生母被害,认贼作母,苦心经营多年,得来的一切竟是这般痛苦。

    我不想他死,只是不想他死,毕竟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伤害过我。

    儿时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顾忌到他的心里感受,才会令他过激的想要得到我,他只因害怕以为本该属于他,转眼间又要失去。

    这种失去就像当年那母爱中的温情一夜之间却要与他生死相离,他的内心是空虚的。

    只因从未满足,才会越来越想要得到,这种压力的负荷自小就缠着他,他才是这世间最可怜的人。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是战天齐伸出一手轻轻的覆上我的眼睛,“我说过,他们敢伤你,我要让他们死无葬生之地。”

    我明白他令我陷入一片漆黑之中的想法,他只是不想让我看到战天麟生生的死在我的眼前,更不想让我看到那一片染血的红。

    我心内惊痛,我不想在黑暗之中放弃。

    我伸手将他轻覆我的眼睛之上的温柔而坚定的手掌想要挣开来,努力的睁眸重回光明,重回他的眸中,扯了扯唇,欲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只觉得身子里一阵急痛涌上,一丝血腥在我喉间越来越逼近,还未开口说出一个字,一口鲜血又止不住的喷出。

    “云先生……”战天齐一声惊唤。

    我的手腕之上附上了一只带着颤抖的手,接着便是两指点在我的穴道之上,我这才缓过来一口气。

    云先生拧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自是明白我眸中的意思,微微向我点了点头。

    “小姐因冲破血道,血液逆流,老奴己再次封住她的穴道,但是此时小姐心脉絮乱,一丝气息己窜入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如若不能令小姐马上心安下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云先生话落,我感觉到战天齐拥着我的双手颤抖己加剧。

    我努力让自己溢出话,试图救下战天麟一命,“不要……”

    战天齐心急的打断了我的话,眸中越发的紧张起来。

    “别说话,什么也别说,闭上眼也不要想,我会如你所愿。”

    这一觉,我睡得沉重,几次迷糊之中想要醒来,可怎么也抬不起眼。

    也同样的几次遇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容。

    外祖父慈详的双手捧着我的小手,轻轻的啄着我白晳的脸蛋。

    那样的感觉根本就不是梦,仿佛真实的近在眼前。

    我也梦到了自己回到了华府的梅林之中,当层层如轻纱一般的雾气散去,一切惭渐变得清晰之时,娘亲笑颜向我招手让我投入她温暖的怀抱里,仍是那般的真实。

    我还梦到了我与太子哥哥吵嘴,委屈的哭泣的时候,总会有一双小手笨拙的替我试去面上委屈的泪水。

    我想伸手抓住那双笨拙的小手,可怎么也抓不住,小手的主人仿佛就近在眼前。

    可是除了那双笨拙的小手,我什么也看不到。

    浓雾萦绕在眼前,越来越浓,越来越模糊,直到小手也消失了。

    “小姐,你醒了?”是云雀与春兰的声音。

    我心念下转,方才是一双笨拙的小手将我引出那层浓雾,带我离开了那个虚浮的世界。

    我在她们俩的搀扶之下,微微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却不见那人的身影。

    “爷入宫了,刚刚离开,还交代了我们,小姐一醒来,便派人去宫中通报于他。”

    我没有说话,只是向她们点了点头。

    而后我从她们的口中得知了昏迷之时所发生的一切。

    皇上因太子谋反之事,病情加重,在朝堂之上只说了三两句话,便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由战天齐全全负责。

    战天齐身负皇恩,连着我昏迷的三日,他都在宫中与府中两头窜跑。

    云雀说他从未合过眼,从宫中回府,就守在我的榻前,说他是害怕错过我的醒来。

    太子,太子妃,德妃娘娘被捕,朝中十二名参与谋反的大臣凌迟处死,诛连九族。

    残余的乱军虽未除尽,却也算不得大威胁了。

    话说德妃头疾发作,腿上又连受两刀,虽然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己落得个终身残疾在身。

    神志不清,陷入了疯癫状态,被送入冷宫,自生自灭,生不如死。

    德妃宫中的密室也在宫中多名的能人之下将其封闭。

    至于先皇后被害一事,当今皇上并没有再提起。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篡位谋反,被押至死牢,五日后斩首示众。

    太子妃华蝶心,听说是怀上了战天麟的子嗣,当今皇上应当是念及先皇后的愧疚之情,允华蝶心诞下腹中的子嗣再伏法。

    己近黄昏,春时多雨,暖阳退去,天又沉了下来。

    满天乌云遮住了那最后一丝光亮之时,空中的朦胧细雨便淅淅沥沥地扬洒起来。

    空中浓雾卷着风雨,一阵一阵,渐渐大了起来。

    我站在走廊之上,看着风雨中万物飘摇静籁,耳边刮起来的春风带着点点细雨轻轻的飘过。

    府里上下开始点起了烛火,几处灯笼透着微微的光亮,在浓雾之中闪现。

    我内心一片平静,伸手至栏杆之上,一丝湿润袭上我的手指,冷冷的感觉从我的手指蔓延至我的心头。

    我抬头望向天空,被一片迷雾所阻挡,只能看清楚近距离的事物。

    我抬起双手立于风雨之中,任由雨滴打在我的双手之上。

    突然身后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我等的人终于来了。

    我轻轻的转身,只瞧王忠急急而来,衣裳犹滴着雨水,长靴也因雨水的浸湿,原本的颜色加深了一层。

    “王大统领,恭喜!”我笑着看着他一身禁军统领的官服道喜。

    他面上满是喜意,有些受宠若惊的挠了挠后脑勺道:“这都是王妃与八爷的恩赐,属下永生不忘?”

    “这是你自己的功劳,你无须谢我,你我之间只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我维持着面上的笑意。

    他面上微微一愣,自知我话中的意思,稍稍沉默了半响,重抬起头来作辑禀告。

    “王妃交代的事情,属下己经打听清楚了?”

    “关在何处?”我的声音淡淡且平稳。

    王忠抬眼看了我一眼,立即又垂眸回答道:“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己入宗人府的死牢,看守之人全是八爷的人。”

    战天麟入了宗人府?还是战天齐的人?

    我蹙眉,思量一下:“你可有打探清楚,是何人看守?”

    “尚将军。”

    是尚青云,我揉紧双手,手上的冰凉感让我内心越来越发凉,转眸不再看他,拧紧双手在走廊之上踱了几步,又站定,沉吟许久后,从袖中取出解药道:“我想让你替我再做三件事?”

    王忠接过我手中的解药点头:“王妃请吩咐。”

    一场雨未停,天色己没入了黑夜之中。

    殿中有些冷,因我身子的原因,云雀加了不少炭火入内,这才暖和了起来。

    晚膳之时,战天齐还未回来,云雀将晚膳传入了我的殿中。

    还未用几下,殿外的晴儿求见。

    “听说姐姐醒了,晴儿来看看姐姐。”她向我行了礼,步入殿中。

    我轻轻一笑回了她的心意,“妹妹还在月子中,今日风大,不宜吹风,有这份心就够了。”

    “多谢姐姐体谅。”

    “小郡主这些日子可还好?”

    “一切都好。”

    我与她之间没有聊过多的事情,只是话别了几句家常而己。

    她只怕不是有心惦记我的身子,而是前来看看是否能在这殿中看到战天齐的身影。

    女人心,海底针,想到这,我竟笑了。

    一夜未睡,清晨迎来之时,依旧未见那人的身影。

    只是连着夜里来了几个传信的奴才,寻问我的情况,顺而解释说他国事缠身,无法抽身回来探我。

    我让人回信至宫中,告诉他,说我一切安好,望他专心处理国事,勿念我。

    云雀说昨夜下了整整一夜的雨,一直未停。

    我有些可惜殿外那些含苞待放的桃夭,便早早入了院中一看。

    谁料,满树粉红的桃夭竟全数开放,格外的妖艳,让我大吃一惊。

    本以为一场雨后,那些花蕾经不过风雨的摧残,定会残败于地。

    而如今,它竟然出乎我意料的反而更显它的美。

    带着几分美好与惊诧,抬头将这一片桃夭看了一会儿。

    水洗过后的绿叶点缀着满枝桃夭凝着晨露,生气盎然,更加的惹人怜爱。

    风雨过后,花顽强的开了。

    往昔的人,往昔的一切也该终止了。

    但愿一切会如我所愿。

    也但愿一切有个平静的终止,也会迎来一个平静的开始。

    一片桃花在微风的吹拂之下落于我的发髻之上,我伸手欲拨下它。

    手上一紧,一丝温暖触得我的心微微一颤。

    熟悉的气息围绕在我的身边,随着身子一紧,碰上一个温热的怀抱。

    “你终于醒了!”声音轻轻的带着沉重叹息的传入我的耳畔响起,温暖我心。

    我从他的怀里转了身,看着他疲惫的双眸,抿唇一笑,而后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湿漉漉的发丝上,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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