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季成为梦中之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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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世家藏书千万，定然少不了这等大事的记载。”林珑儿道。
“我倒希望通天阁能够重现当年尘封恶修罗一煞的奇观。”荆邺祖嘴角向上一翘，一抹笑意即勾而出。
林珑儿抬眼凝神望着荆邺祖，只见一抹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脸庞之上，显得犹为明亮篷发，心中笑意融融：“这心思，果然还是个孩子！”
“船儿跑，车儿游，小鸟飞上浪花头，鱼娃娃跃过彩云球。”一阵童音从远处的林中传来，接着又响起另一个更清脆的孩童玩闹声，“咯、咯、咯”的嘻笑声更是穿透树林直达荆、林二人耳际。
“船儿能跑？车儿下水游？”林珑儿觉得林中小孩唱的童谣有点儿颠倒是非。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走，玩玩去。”荆邺祖玩心兴起，发步冲进树林，林珑儿被荆邺祖带动也禁不住就跟着进去了。循着童谣，二人走进林内越走越深，渐渐都心生疑虑，林中玩耍的定是两个孩童，只是为何两个孩童的声音会有如此大的穿透力，二人走路的时间不下一刻钟，居然还觉得那两个孩童的声音在前方，总也触摸不及。
“等等！”林珑儿拉住荆邺祖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荆邺祖立即运起“目遥千里”，一双神目可钻天入地，果然在眼前不远处看到了一潭湖水，湖水上果然跑着巴掌大的小木车，同样小的小木船在湖边岸上溜溜地打着转，小鸟翻滚在几滴溅起的水珠之上，金鱼飘浮在彩云围成的小圆球中间欢愉地游着，湖水旁跑着两个孩童边拍手边对唱着童谣，一个七八岁，一个两三岁。荆邺祖不禁一愣，眨了眨眼再盯睛一看，那七八岁的孩童不就是刚到孤骛岛时碰到的那个小孩么？还有那个两三岁的娃娃居然是自己曾遇到过的神秘淘气的人参娃娃。怎么在这儿又遇到了？还有，湖上飘着一个人影，忽隐忽现，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又记不起来，只一晃眼便发现那潭湖水也似是漂浮在这草地之上，莫非那湖水并非真实所在，而是一个幻影？此时，那个人参娃娃似是发现了荆邺祖正在窥视，于是转过来对着荆邺祖咯咯一笑，惊得荆邺祖赶紧收回功力。
“怎么了？”林珑儿问。
“见鬼了！”荆邺祖大喝一声，右手成爪出击，一张银白色的线网显于手前如电般冲向林间缚住一物，动荡不已，荆邺祖即道：“本是地府冤孽，何苦留恋人间自损阴德！”被缚于线网中的人影挣扎几下无济于事，头一低暗叹了一声便消散而去。线网便也随之被收，林中碧湖如长了腿一般立刻移现于眼前停住。那八岁孩童大声呼叫：“爹爹，你不要走，爹爹，你不要走！”八岁孩童回过头来一脸恶意的冲向荆邺祖大喊道：“你还我爹爹！”湖水应声猝然狂荡，形成一个庞大的身影也跟着那个八岁孩童一同扑向荆邺祖，荆邺祖挡于林珑儿身前，轻笑一声，张开双臂，从胸前展出一道蓝色屏障，随着荆邺祖吐出一个“去”字，那道蓝色屏障便快速移向八岁孩童，穿过八岁孩童直撞他身后庞大的湖水人影，将之撞回湖中。八岁孩童挥着拳头还未欺近就被荆邺祖拎着衣领悬空而起。
“放开我，放开我！”
荆邺仔细审查着八岁孩童，便道：“平平常常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看得见鬼影呢？还能运用水的力量，真是奇怪。”
“咯咯咯”另一个笑声从下面传来，荆邺祖低头一看，那个人参娃娃抱着自己的腿仰着又圆又胖的大脑袋眯眼笑哈哈地胡乱叫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含糊不清。
“你爹爹已死，不要再闹了。”林珑儿摸着八岁孩童的背柔声劝道。八岁孩童听后即刻嚎啕大哭起来，荆邺祖连忙将他放回地上，八岁孩童反身抱向林珑儿，林珑儿见状便蹲了下来任凭这个孩子在怀中哭闹。
荆邺祖倒是被脚边的胖娃娃逗乐了，便也蹲下身问：“喂，小胖娃娃，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胖娃娃说话不清不楚，令荆邺祖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道：“你到底是哪位仙家的童子童孙啊？别在这儿玩啦，回去吧。”胖娃娃似乎听懂了这话，圆溜溜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荆邺祖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问：“你不回去，那你想干嘛？”胖娃娃停止摇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荆邺祖的小腿，双脚欢快地蹭着地向上跳着，荆邺祖又看明白了，这个胖娃娃想跟着我玩耍，荆邺祖为难地一笑就道：“你荆哥哥我呢，玩可以，但跟着我一直玩那可不行，你一个三岁小娃娃我怎么照顾你，要是你一个不小心走丢了，我怎么去向你那个生你养你的爹妈交代？”胖娃娃嘟起小嘴仰着头努力踮着小肥脚凑向荆邺祖似是在吱唔着什么，荆邺祖将脑袋伸向胖娃娃，只听他用这世上最好听的童音道了一声这世上最令人震粟的名字：“天葬！”
“呃？”荆邺祖分明听到“天葬”二字，但一时无法确信，旁边的胖娃娃便如雾般悄然散去。林珑儿也睁大了眼望着在面前消失的胖娃娃，便问：“他是哪位仙家的小神童？”
荆邺祖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孩是个怪物，总是突然出现又总是乘人不注意的时候跑没了影，不在就好，淘气得很。”
“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林珑儿抿嘴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荆邺祖忙问。
林珑儿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突然说漏了嘴，便吱吱唔唔地道：“我，我是听小龙女说的。她，她是听她爷爷竹林仙翁说的嘛。”幸好有八岁孩童的哭泣声才令得荆邺祖没能觉察出林珑儿慌张的语气，林珑儿见荆邺祖好似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便忙轻拍八岁孩童，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八岁孩童抬起脸，抽泣了几声，林珑儿掏出丝帕为他擦干泪水，八岁孩童才道：“我叫季成，你们怎么会在我梦里？我没招你们进来啊。”这时的季成也停了哭泣，眼圈依旧红红的。
“季成？季家的？”荆邺祖猛然一醒，似是记起了什么，便问：“刚才是季松，你爹？季风镖局的镖师。”
“你认得我爹爹？”季成的泪水又开始从眼眶中涌出，“我爹爹被尹天浪杀了，我爷爷也被尹天浪杀了。我要进入尹天浪的梦里，我要把他杀死在梦中。”
“小小年纪怎么能随便说个‘杀’字？”林珑儿以手将季成的嘴封住，便问：“你可知若将一个人杀死在梦中，虽有一息尚存但却永远都醒不过来，与活死人无异，这样违背天理是要遭天劫的。”
“可尹天浪杀了我爹爹和爷爷，他怎么不遭天劫？”季成反问道。
林珑儿攥着丝帕慢慢地道：“对，他杀了那么多人早已万劫不复了，纵使老天爷不收，他剑下的亡魂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你为尹天浪感到可惜，是吗？”荆邺祖看出林珑儿眼中的凄婉。
林珑儿不想自己的心思居然被荆邺祖一眼看穿，不禁紧张起来，赶忙强笑道：“只觉得人为何要如此，叹惜而已。”
荆邺祖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季成：“上次见到你，说我跑到你梦里来了，这次又说这是你的梦，你这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这些胡话？”
“我没说胡话，这本来就是我的梦，不信你看。”季成朝湖边一指：“马儿！”果然湖中央就出现了一只奔腾的骏马，紧接着季成又叫了一声：“房子！”那汪碧蓝的湖水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座青瓦红砖的小房子坐落在绿草如茵的平地之上。“在我梦中，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荆邺祖这才知道刚才发现那潭湖水奇异，果真是幻影，这会儿又听得季成说这是他梦中，转头与林珑儿四目相碰，二人开始相信自己的确是处在季成的梦境里。
林珑儿思索片刻即道：“能操纵梦的就只有梦魔，但梦魔与恶修罗一煞一起早就被封印于无崖边的黑岩之上了，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
“我就是梦魔。”季成仰头道，“很多人在梦中都是这样称呼我的。”说完满脸笑意地对林珑儿道：“姐姐，我在梦中见过你很多次呢，但每次都靠近不了你，但这次终于是跟你说上话了。”季成一脸天真，笑容可掬。
林珑儿一愣，但随即便道：“莫非梦魔又要重现人间继续祸乱？决不允许！”林珑儿说完甩开丝帕扬起右掌毫无征兆地劈向季成。荆邺祖以肘迅速挡住林珑儿的掌力喝道：“他还是个孩子！”
“他是梦魔，与是否是孩子无关！”林珑儿边说边另出一掌，但还是被荆邺祖挡住，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怎敌得住荆邺祖此等武功高强之人。
“罪孽深重的梦魔已经被封印，季成也许是另一个上天遴选的梦魔，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荆邺祖只稍稍一用劲就将林珑儿整个人都推开倒地。
林珑儿还是不服气，但自己又打不过他，便道：“好，今日梦魔不除，他日铸成大错，你荆邺祖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害人的，姐姐，我不会害人的。”季成捡起林珑儿丢弃的丝帕跑向林珑儿要将她扶起，但却被荆邺祖挡住，道：“你好心她不会领情的。”
“不错！今日到你梦中有荆邺祖在我自然杀不了你，若下一次你到我梦中，季成，我绝不放过你。”林珑儿说完便站起身要走。
“你往哪儿走？”荆邺祖问。
“去一个没有你二人的地方。”林珑儿道。
“这是我的梦，不管姐姐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季成道，但他还是个孩子，可说出的这话却是极其的有份量，令得林珑儿心恨不已。
“成儿，我们怎样从你梦中出去？”荆邺祖笑着问季成。
季成很快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只要成儿醒来你们便不在成儿的梦里了。”
“那成儿此时还不想醒来，对吗？”荆邺祖问。
季成点点头，但回头望见林珑儿的背影，便满脸的惋惜，道：“我知道姐姐不想见我，那我，那我就不睡觉了。”说完仰起头问荆邺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那位姐姐，她叫什么呢？”
荆邺祖笑呵呵地道：“我叫荆邺祖，她嘛，她叫林珑儿。”
“原来是珑儿姐姐和荆哥哥，成儿记住啦。”季成说完回过头来朝着林珑儿依旧背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接着道了一声：“珑儿姐姐，成儿走了。”说完打了自己一巴掌便一跃空就消失不见。林珑儿猛然一回头，季成早已消失不见。
“后悔了吧？”荆邺祖走到林珑儿的面前道：“他还是个孩子，像他这般天真无邪，怎么会成为以前的那个作恶多端的梦魔呢？老天爷不会让历史重演的。”
林珑儿的确对季成有点儿动了侧隐之心，但梦魇这一称谓还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便道：“你的道行深不可测，想必也尽晓人世间前后三百年之事，至于天象变幻无常，你我看到的定然皆不相同，有关天界，将来到底发生何事你我自然无法预知，梦魔本是天界所管，这必然也会关系到天界，若有昭一日梦魔重出，那么天上人间所要对付的，就不只是一个梦魔了，还有紧随梦魔最可怕的影子---梦魇。”
“慕容世家藏书千万，定然少不了这等大事的记载。”林珑儿道。
“我倒希望通天阁能够重现当年尘封恶修罗一煞的奇观。”荆邺祖嘴角向上一翘，一抹笑意即勾而出。
林珑儿抬眼凝神望着荆邺祖，只见一抹阳光倾泻而下照在他的脸庞之上，显得犹为明亮篷发，心中笑意融融：“这心思，果然还是个孩子！”
“船儿跑，车儿游，小鸟飞上浪花头，鱼娃娃跃过彩云球。”一阵童音从远处的林中传来，接着又响起另一个更清脆的孩童玩闹声，“咯、咯、咯”的嘻笑声更是穿透树林直达荆、林二人耳际。
“船儿能跑？车儿下水游？”林珑儿觉得林中小孩唱的童谣有点儿颠倒是非。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走，玩玩去。”荆邺祖玩心兴起，发步冲进树林，林珑儿被荆邺祖带动也禁不住就跟着进去了。循着童谣，二人走进林内越走越深，渐渐都心生疑虑，林中玩耍的定是两个孩童，只是为何两个孩童的声音会有如此大的穿透力，二人走路的时间不下一刻钟，居然还觉得那两个孩童的声音在前方，总也触摸不及。
“等等！”林珑儿拉住荆邺祖问：“你不觉得奇怪吗？”
荆邺祖立即运起“目遥千里”，一双神目可钻天入地，果然在眼前不远处看到了一潭湖水，湖水上果然跑着巴掌大的小木车，同样小的小木船在湖边岸上溜溜地打着转，小鸟翻滚在几滴溅起的水珠之上，金鱼飘浮在彩云围成的小圆球中间欢愉地游着，湖水旁跑着两个孩童边拍手边对唱着童谣，一个七八岁，一个两三岁。荆邺祖不禁一愣，眨了眨眼再盯睛一看，那七八岁的孩童不就是刚到孤骛岛时碰到的那个小孩么？还有那个两三岁的娃娃居然是自己曾遇到过的神秘淘气的人参娃娃。怎么在这儿又遇到了？还有，湖上飘着一个人影，忽隐忽现，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但又记不起来，只一晃眼便发现那潭湖水也似是漂浮在这草地之上，莫非那湖水并非真实所在，而是一个幻影？此时，那个人参娃娃似是发现了荆邺祖正在窥视，于是转过来对着荆邺祖咯咯一笑，惊得荆邺祖赶紧收回功力。
“怎么了？”林珑儿问。
“见鬼了！”荆邺祖大喝一声，右手成爪出击，一张银白色的线网显于手前如电般冲向林间缚住一物，动荡不已，荆邺祖即道：“本是地府冤孽，何苦留恋人间自损阴德！”被缚于线网中的人影挣扎几下无济于事，头一低暗叹了一声便消散而去。线网便也随之被收，林中碧湖如长了腿一般立刻移现于眼前停住。那八岁孩童大声呼叫：“爹爹，你不要走，爹爹，你不要走！”八岁孩童回过头来一脸恶意的冲向荆邺祖大喊道：“你还我爹爹！”湖水应声猝然狂荡，形成一个庞大的身影也跟着那个八岁孩童一同扑向荆邺祖，荆邺祖挡于林珑儿身前，轻笑一声，张开双臂，从胸前展出一道蓝色屏障，随着荆邺祖吐出一个“去”字，那道蓝色屏障便快速移向八岁孩童，穿过八岁孩童直撞他身后庞大的湖水人影，将之撞回湖中。八岁孩童挥着拳头还未欺近就被荆邺祖拎着衣领悬空而起。
“放开我，放开我！”
荆邺仔细审查着八岁孩童，便道：“平平常常的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看得见鬼影呢？还能运用水的力量，真是奇怪。”
“咯咯咯”另一个笑声从下面传来，荆邺祖低头一看，那个人参娃娃抱着自己的腿仰着又圆又胖的大脑袋眯眼笑哈哈地胡乱叫着，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含糊不清。
“你爹爹已死，不要再闹了。”林珑儿摸着八岁孩童的背柔声劝道。八岁孩童听后即刻嚎啕大哭起来，荆邺祖连忙将他放回地上，八岁孩童反身抱向林珑儿，林珑儿见状便蹲了下来任凭这个孩子在怀中哭闹。
荆邺祖倒是被脚边的胖娃娃逗乐了，便也蹲下身问：“喂，小胖娃娃，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胖娃娃说话不清不楚，令荆邺祖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就道：“你到底是哪位仙家的童子童孙啊？别在这儿玩啦，回去吧。”胖娃娃似乎听懂了这话，圆溜溜的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荆邺祖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又问：“你不回去，那你想干嘛？”胖娃娃停止摇头双手紧紧地抱住荆邺祖的小腿，双脚欢快地蹭着地向上跳着，荆邺祖又看明白了，这个胖娃娃想跟着我玩耍，荆邺祖为难地一笑就道：“你荆哥哥我呢，玩可以，但跟着我一直玩那可不行，你一个三岁小娃娃我怎么照顾你，要是你一个不小心走丢了，我怎么去向你那个生你养你的爹妈交代？”胖娃娃嘟起小嘴仰着头努力踮着小肥脚凑向荆邺祖似是在吱唔着什么，荆邺祖将脑袋伸向胖娃娃，只听他用这世上最好听的童音道了一声这世上最令人震粟的名字：“天葬！”
“呃？”荆邺祖分明听到“天葬”二字，但一时无法确信，旁边的胖娃娃便如雾般悄然散去。林珑儿也睁大了眼望着在面前消失的胖娃娃，便问：“他是哪位仙家的小神童？”
荆邺祖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孩是个怪物，总是突然出现又总是乘人不注意的时候跑没了影，不在就好，淘气得很。”
“你小时候还不是一样！”林珑儿抿嘴笑道。
“你怎么知道我小时候的事？”荆邺祖忙问。
林珑儿心中一惊，知道自己突然说漏了嘴，便吱吱唔唔地道：“我，我是听小龙女说的。她，她是听她爷爷竹林仙翁说的嘛。”幸好有八岁孩童的哭泣声才令得荆邺祖没能觉察出林珑儿慌张的语气，林珑儿见荆邺祖好似还是没有打消疑虑，便忙轻拍八岁孩童，问：“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在这里？”
八岁孩童抬起脸，抽泣了几声，林珑儿掏出丝帕为他擦干泪水，八岁孩童才道：“我叫季成，你们怎么会在我梦里？我没招你们进来啊。”这时的季成也停了哭泣，眼圈依旧红红的。
“季成？季家的？”荆邺祖猛然一醒，似是记起了什么，便问：“刚才是季松，你爹？季风镖局的镖师。”
“你认得我爹爹？”季成的泪水又开始从眼眶中涌出，“我爹爹被尹天浪杀了，我爷爷也被尹天浪杀了。我要进入尹天浪的梦里，我要把他杀死在梦中。”
“小小年纪怎么能随便说个‘杀’字？”林珑儿以手将季成的嘴封住，便问：“你可知若将一个人杀死在梦中，虽有一息尚存但却永远都醒不过来，与活死人无异，这样违背天理是要遭天劫的。”
“可尹天浪杀了我爹爹和爷爷，他怎么不遭天劫？”季成反问道。
林珑儿攥着丝帕慢慢地道：“对，他杀了那么多人早已万劫不复了，纵使老天爷不收，他剑下的亡魂也绝不会放过他的。”
“你为尹天浪感到可惜，是吗？”荆邺祖看出林珑儿眼中的凄婉。
林珑儿不想自己的心思居然被荆邺祖一眼看穿，不禁紧张起来，赶忙强笑道：“只觉得人为何要如此，叹惜而已。”
荆邺祖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季成：“上次见到你，说我跑到你梦里来了，这次又说这是你的梦，你这小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这些胡话？”
“我没说胡话，这本来就是我的梦，不信你看。”季成朝湖边一指：“马儿！”果然湖中央就出现了一只奔腾的骏马，紧接着季成又叫了一声：“房子！”那汪碧蓝的湖水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座青瓦红砖的小房子坐落在绿草如茵的平地之上。“在我梦中，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荆邺祖这才知道刚才发现那潭湖水奇异，果真是幻影，这会儿又听得季成说这是他梦中，转头与林珑儿四目相碰，二人开始相信自己的确是处在季成的梦境里。
林珑儿思索片刻即道：“能操纵梦的就只有梦魔，但梦魔与恶修罗一煞一起早就被封印于无崖边的黑岩之上了，你一个小孩怎么可能？”
“我就是梦魔。”季成仰头道，“很多人在梦中都是这样称呼我的。”说完满脸笑意地对林珑儿道：“姐姐，我在梦中见过你很多次呢，但每次都靠近不了你，但这次终于是跟你说上话了。”季成一脸天真，笑容可掬。
林珑儿一愣，但随即便道：“莫非梦魔又要重现人间继续祸乱？决不允许！”林珑儿说完甩开丝帕扬起右掌毫无征兆地劈向季成。荆邺祖以肘迅速挡住林珑儿的掌力喝道：“他还是个孩子！”
“他是梦魔，与是否是孩子无关！”林珑儿边说边另出一掌，但还是被荆邺祖挡住，无奈自己只是一个弱质女流，怎敌得住荆邺祖此等武功高强之人。
“罪孽深重的梦魔已经被封印，季成也许是另一个上天遴选的梦魔，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荆邺祖只稍稍一用劲就将林珑儿整个人都推开倒地。
林珑儿还是不服气，但自己又打不过他，便道：“好，今日梦魔不除，他日铸成大错，你荆邺祖怕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不会害人的，姐姐，我不会害人的。”季成捡起林珑儿丢弃的丝帕跑向林珑儿要将她扶起，但却被荆邺祖挡住，道：“你好心她不会领情的。”
“不错！今日到你梦中有荆邺祖在我自然杀不了你，若下一次你到我梦中，季成，我绝不放过你。”林珑儿说完便站起身要走。
“你往哪儿走？”荆邺祖问。
“去一个没有你二人的地方。”林珑儿道。
“这是我的梦，不管姐姐走到哪里我都能找到。”季成道，但他还是个孩子，可说出的这话却是极其的有份量，令得林珑儿心恨不已。
“成儿，我们怎样从你梦中出去？”荆邺祖笑着问季成。
季成很快露出了天真的笑容，道：“只要成儿醒来你们便不在成儿的梦里了。”
“那成儿此时还不想醒来，对吗？”荆邺祖问。
季成点点头，但回头望见林珑儿的背影，便满脸的惋惜，道：“我知道姐姐不想见我，那我，那我就不睡觉了。”说完仰起头问荆邺祖：“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还有那位姐姐，她叫什么呢？”
荆邺祖笑呵呵地道：“我叫荆邺祖，她嘛，她叫林珑儿。”
“原来是珑儿姐姐和荆哥哥，成儿记住啦。”季成说完回过头来朝着林珑儿依旧背对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接着道了一声：“珑儿姐姐，成儿走了。”说完打了自己一巴掌便一跃空就消失不见。林珑儿猛然一回头，季成早已消失不见。
“后悔了吧？”荆邺祖走到林珑儿的面前道：“他还是个孩子，像他这般天真无邪，怎么会成为以前的那个作恶多端的梦魔呢？老天爷不会让历史重演的。”
林珑儿的确对季成有点儿动了侧隐之心，但梦魇这一称谓还是让人无法放下心来，便道：“你的道行深不可测，想必也尽晓人世间前后三百年之事，至于天象变幻无常，你我看到的定然皆不相同，有关天界，将来到底发生何事你我自然无法预知，梦魔本是天界所管，这必然也会关系到天界，若有昭一日梦魔重出，那么天上人间所要对付的，就不只是一个梦魔了，还有紧随梦魔最可怕的影子---梦魇。”